百里音没想出对策,蛮狄头头已经用手扯她的衣襟,精致的锁骨便露了出来,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。
她终究是个女子,抵不过刀口舔血的蛮狄头子。双手被粗糙的大手强硬按在墙上,挣扎中手腕处有了红痕。
蛮狄人眼流淫色,直勾勾盯着百里音的锁骨下面。
一只手袭来,百里音昂起头,眼光中是蛮狄头子令人作呕的神色。
手上的疼痛,扑面而来的臭味,心脏不断跳动的剧烈响声。
扑通......
“不要”
扑通......
“不要!”
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,蛮狄头子被百里音推倒在地。
模糊的视线中,看不清周围,来不及多想,慌忙之中,百里音捡起被蛮狄头子扯落的衣襟,裹在胸前。
厉色言道:“我是百里府的独女,我的哥哥是驻守潮州的百里将军,如果你此刻将我放了,我可以给你一百匹战马,三千两黄金……”
蛮狄头头停下黑手,“我如何信你?”
百里音抬起头,直视他的双眼:“你带兵攻打缙城,却无功而返,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如果你信我,可以拿着这些钱财重振兵力,回狄国复命。想来你的君主看在你折损不是太严重,能对你从轻发落。如你仍想对我行不轨之事,我百里氏族会倾尽家财,买各路江湖剑客,四海八荒追杀你与族人,我的哥哥百里起将军日后也会领兵踏平你蛮狄城池......”
蛮狄头头审视着她,如果百里音此时露出半分畏惧之色,他肯定会生出怀疑。
百里音盯着他的双眼,缓缓道:“你可以去打听打听,这几日百里府中的大小姐是不是失踪了,现在百里府以及百里将军的人肯定都找我找疯了。如你不信,现在,立刻,派你的士兵下山,一问便知。”
他应是信了百里音所言,毕竟,无人敢冒充百里府的贵女。
蛮狄头头,在思考,他在计量得失。
如果他不是没脑子,或者色迷心窍之人,这个条件他肯定会心动。
天下熙熙皆为利往,天下攘攘,皆为利去。
带兵打仗也是为利,有的为家利,有的为国利。只要有利所图,就有能与之可以谈判的条件。
果不其然,他答应了。
劫后余生!
百里音剧烈跳动的心,稍微平静了一些。
忽然,听到门外有刀剑相拼的厮杀声。
“说,你们有没有抓过一名女子,眼睛大大的......”
百里音听着这声音有些似曾相熟……
见一小兵过来对着蛮狄头头焦急说道:“将军,不好了,是卫王的军队。”
蛮狄头子气愤至极,“他娘的,竟追杀到这里来了,今日,便与他同归于尽。”
士兵看着百里音,问:“那她怎么办?”
“杀了!”
“卫王军队!是卫子君回来了?”百里音欣喜万分。
而后,才暗叫不好。
“卫子君啊卫子君!你就不能等我出来了再找来吗?”
“坏我的事,如果我今日死在这里,就是你害的。”
“穷寇勿迫,要不然狗急跳墙,他都不知道。不明白这赫赫威名是怎么得来的!”
蛮狄头头的刀举在半空,将要砍断百里音的脖子。
柴门“哐当”一声,碎得稀落。听脚力是个功夫不错的人。
那人一身玄衣,头顶束发白玉冠,手中利剑红血滴落,看似刚杀完人。
他平静地扫百里音一眼,似看清了她头发蓬乱,衣襟半开的样子,卫子君嘴角下垂,眉头紧锁。
立刻收回神目,眼神瞬间带刀,一剑刺向蛮狄头头的肩膀,将蛮狄头子镶在墙上。
卫子君出手,快,狠,准!
蛮狄头子的小兵未能作出反应之前,他已瞬移至百里音身旁,看着她的脸睨了几秒,才道:“是不是没有好生练箭,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?”
他取下身上的大麾,为百里音披上。
蛮狄士兵将卫子君与百里音二人围住,百里音问他,“你手中现在没有家伙了,怎么打?”
他莞尔一笑,“阿音觉得,区区几个小将,能威胁我?”
他缓缓站起,指向他们:“你们如果想活,放下兵器,本王可饶你们一次。”
此刻,卫子君目光如刃,盛气逼人,宛若天界战神,威严得不可冒犯。
半晌,蛮狄士兵扔下兵器,纷纷跪下。
“求卫王饶了我等性命,实在是生活逼迫,南狄大旱三年,草原无草,田中无农,为了有口吃食,才敢随将军踏逐中原。”
他大手一挥,手下便将蛮狄兵士带下去。
至于那个蛮狄头头,卫子君冷冷看他一眼,发话:“别让他死了,留下活口,剜去他的双眼,让他此生不能再见色彩。”
百里音愣怔着看他,“几年不见,他越发内敛。”
日暮时分,西坠晚阳。
他转身蹲在百里音身侧,打量她上下。
百里音抿了抿嘴,尴尬地笑道:“好久不见!”
忽然觉得这词是真烂!
“说谢谢你救了我都比好久不见的好。”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笨口笨嘴的。
卫子君替百里音拢了拢大麾。
手指又轻轻地替她理去耳畔乱糟糟地发丝,轻声道:“嗯,七年又二十三天。”
百里音被他这一顿迷之操作,搞得忐忑不安。
“何时与他关系这么好了?”
不过,卫子君的记忆力可真一点也不差。大庆老皇帝仙逝到现在,可不正好是七年又二十三天么!
百里音手裹披风,站起来,许是被蛮狄捆绑得太久,有点低血糖,头一阵眩晕,身子向前倾斜。他反应迅捷,拽住了她,他的手沉稳有力,淬不及防,百里音扑进了他结实的胸膛中。
他将百里音打横抱起,她着实更加慌乱,除了她爹,从未有男子这样抱过她。
而她爹,这样抱,记忆中还是她八岁之前的事情。
她看着卫子君,低声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我未出阁,与你这样,似有不妥。”
卫子君低着眸子,看了她好一会儿,问:“你自己能走吗?”
“能......能走吧......”
“我又不是没腿,当然能走。”百里音心道。
可是回答起话来,结结巴巴。
卫子君没有将百里音放下的意思,扭头对旁边的左右将军吩咐道:“传下去,今日所见,不许说出半个字。”
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袭来。她觉得,似乎自己就该卧在他的怀中,就该如此!
卫子君的胸膛宽阔,厚实,安全感十足。
她悄悄眯眼,盯着他的脸看,他的眉眼如墨,比年少时深色了些,轮廓清朗未变,唇色微微起红......
百里音了咽口水—他长得越来越迷人了!
没有发现她在偷偷看他,因卫子君眼睛一直都是向前看的,在坚定沉着地踏着步子。
刚才的蛮狄头头给百里音吓得不轻。自她醒来,身子骨也不是太好,经此一事,躺在卫子君怀里慢慢睡去。
“卫子君......”
“阿音,我在......”
记忆又开始混乱了。
梦里百里音终于看清了那张模糊的脸—是卫子君!
[窗外雨声淋漓,百里音和他相拥而眠。鼻息交缠之间,热意横生,他把百里音压在床榻上,解开了衣裳......]
第一次看清卫子君的脸,如此清晰的记忆。
她暗自疑问,“哥哥说过,禹山大师能封梦寐,怎么我又开始了?”
百里音被封印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复苏。
已经几年未梦,她以为要好了,可挨着卫子君的时候,像拾到了一把能打开一个陈旧的木盒子。木盒子里有一本书,等待着她一页一页去重读。
“阿音......”
“百里音......”
两个声音同时想起,百里音蓦然睁眼。
马车里,他正抱着她,“阿音,你方才做梦了,出了一身汗。”
百里音微微点头。
“可是梦到了什么?”卫子君轻轻问。
刚才倒凤颠鸾的事还在脑里,身体残留的余热仿佛还停留在胸前。
百里音红着脸,低下头,“没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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